巧笑、輕嗔,使她備受驕寵,眷顧於幸運;在她,不是沒有付出的,於電視圈的那些日子裡,努力之外,還有一串的笑和淚。
「人說被愛是幸福的,為什麼我一點也不覺得?」
翁美玲笑著問。
「因為妳愛他多於他愛妳。他才是被愛。」
「是嗎?」她竟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,
愛嬌的道:「妳去問他,妳去問他。」
我當然沒有去問湯鎮業:你愛她多一點?還是她愛你多一點?感情的事,旁人還是別加意見為妙。只是,翁美玲的一句:「怎麼我不覺得?」勾起了一些小片段,那份「他才是被愛」的感覺,油然而生。
半年前的一個下午,翁美玲與苗僑偉到外地登台,湯鎮業和戚美珍送機。
就在那一天,翁美玲抑壓著的情緒爆發了。這個愛嬌的小姑娘,狠狠地哭了一場。
在機場餐廳內,戚美珍與苗僑偉佔了一張小桌,輕訴離情,喁喁細語,而翁美玲呢?
他身旁的小湯呵欠頻頻,彷彿連話也不想說。
他的冷淡使翁美玲很難受,加上看到苗僑偉對戚美珍的小心呵護,她自己更覺被冷落。
一時間傷心和「沒體面」的意緒襲上心頭使她的眼淚掉了下來。
看見她落淚,周遭的人嚇一跳,湯鎮業也吃了一驚。
而這個小妮子,傷心得說不出話來。一任眼淚爬了一臉,然後慢慢滴落裙領的花邊。
湯鎮業看得呆了,他完全不明白她為何哭泣。
他心裡想:只不過是一個短暫的別離吧?何以那麼傷感。
隔了幾張桌子的苗僑偉,以為是小情侶鬧彆扭,道:「讓讓她不就好了嗎?」
但戚美珍卻看出因由來了。女孩子的心事都是差不多。她向湯鎮業使個眼色。
湯鎮業初時渾然不覺。他咕噥:女孩子,到底是怎麼一回事?
翁美玲的眼淚湧出來,但個郎毫無反應,她心裡便倍添難受。
其餘送機的人看她坐著下淚,小湯木然在一旁,大家都不知怎樣勸解。
也有陌生的人不停地注視,一段頗尷尬的時刻。
那邊廂苗僑偉握著戚美珍的手,輕聲問:她有什麼不開心呢?
戚美珍望著他甜甜的一笑,她的臉上有著另一種滿足和甜蜜的光彩。
湯鎮業看到了他們的情景,再糊塗的人,也該會意了。
翁美玲的眼淚流出了,也無意再忍,她索性「哇」的一聲哭起來。
一份如詩的少女情趣。小湯低下頭輕吻她的臉,扶傍她的香肩,喃喃訴說著情話,
而翁美玲倒在小湯的懷裡,不多久,眼淚竟化作了笑容。
擦乾眼淚的翁美玲,一抬頭,又是那個慣見的,慧黠的笑容。
這次的事,回想起來,她只覺自己孩子氣。
然而,我們卻感到,這個男朋友在她生命中的重要性。
「妳去問他,妳去問他。」她重複:「看他覺得我們誰對誰重要些。」
翁美玲說話的時候,表情很豐富,一雙大眼眨呀眨,配著兩隻有趣的兔仔牙,予人一種靈巧,活躍的感覺。也許,這正是她在視圈冒出頭來的原因。
「很多人說我幸運,其實,我也頂『淒涼』的。」
翁美玲的『淒涼』,是因為她自覺「吃了不少苦頭」,深深體會「人情冷暖」。
但比起一些苦熬十年,依舊半紅不黑的藝人好得多?
「是吧。」她還是承認了。
電視圈帶給她名和利,和一份濃濃的愛情,無論將來怎樣,蜜樣的愛情生活,使她暫忘了工作上無可避免的困難和辛苦。
「如果結了婚,丈夫說:不要做戲啦。那麼我會退出娛樂圈。」她不知道將來的丈夫是否湯鎮業,畢竟將來的事是難預料的,但現在,看到他的時候,她就會感到很高興。
「很多人說:翁美玲,妳是一個事業心很強的人呢。其實不,我只是做了,就要做得好,將來結了婚,也就要做一個好太太,丈夫不喜歡我做事,我就只做主婦好了。」
在未做主婦之前,她又與無線續了五年約。五年,頗不是一個短日子。很多藝員就是為了這個數字而卻步。而她,卻又毫不猶豫,再把五年青春交給無線電視台。
「因為我沒有選擇。」她說:「除非我不演電視,否則就只有簽五年。我並不堅持只簽兩年,三年,是覺得三年和五年沒有大分別。也許我是女孩子吧,我想,如果我隨時結婚,公司不會阻止我,只要不亮相他台,我婚後不演戲也沒有關係。」翁美玲說得頭也輕側起來,一副好投入的樣子--對「結婚」兩字的投入。
「感情是很折騰人的。」
她說:「我又是一個很情緒化的人,什麼時候結婚,也是一個謎。」
人生本來就是一個接一個的謎,且看你如何去揭開,接受。
如果翁美玲不在娛樂圈發展,可能認識不到湯鎮業。
「但我又會認識其他。」她嬌態的一笑:「還是逃不了。」和大多數的女孩子一樣,
翁美玲喜歡被濃濃的愛包圍,提到心上人,眉梢眼角有道不盡的溫柔與喜悅。
這般情景,一顆心也被感染得輕軟起來。
我沒有問:湯鎮業和妳在一起的時候,他是如何陶醉?他輕握妳的小手時,妳又是怎樣心情?如果問了,她必然再次道:「妳去問他,妳去問他。」
眼裡的熱切如等待答案的小孩。
「有時,我也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孩子,永遠長不大。」
她說自己感性太重了。
「最易觸景傷情,就算唱歌,如果那首歌和歌詞悲慘
,我會唱著唱著哭起來,還好我不是職業歌星,否
則一定『哭死』。」此刻的她,卻是笑意盈盈的。
「我卻不敢說,自己什麼時候會突然傷感,
說不定一眨眼,我悲從中來。」
她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,掛一個捉狹的笑容:
「那時候別被我唬著了。」
翁美玲的俏臉,像一幅變幻不定的畫圖,連神采也是流動的。短短的三十分鐘,有著不同的韻味。含嗔,輕怨,活躍,真情。莫論交情深淺,總教人看得痴了。
翁美玲是可愛的.她情韻流轉,如一尾活潑的魚。
小湯,你是幾生修來的福氣呢?
「妳去問他嘛。」她「嗤」的一笑,這樣提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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